景甜
景甜上一次来长城是在2岁半时,她已经全然不记得了,长城只存在于妈妈讲述的故事里。二十多年后,景甜拍了一部叫《长城》的电影,她扮演的角色林梅是一位长城的守护者,电影从训练到拍摄跨越快两年,可景甜却还是没有去过长城。当《时尚先生esquire》把拍摄地定在长城时,景甜才突然意识到:“林梅终于来到真长城了。”
这一天,长城刚下过大雨,景甜散着头发,穿着一身灰色服,一步一个台阶往山顶爬。汗水浸湿了头发,一小缕头发粘在额头上,让景甜看起来像一个刚结束一场长途跋涉的人。雨后湿冷,她抱着自己的色保温,以便喝上一口热水御寒。这个普通的保温杯已经用了差不多三年,也被身边工作人员笑称“传家宝”。
摄影师是来自法国的gilles marie zimmermann,在长城的残垣断壁间,他让景甜背对着他,景甜脚踩着一双黑色布鞋,手里拎着旅行箱,望向遥远的山间,好像即将要开始下一场长途跋涉。zimmermann问景甜:“ready ?”
景甜转过头给了一个灿烂的笑容:“ready !”
戏痴
过去几年,景甜的生活就像一场又一场这样的长途跋涉在进行着,她也像拧上了发条一般高速前进着。拍摄当天,她早上不到5点就起了床,但不一会儿就又眨着大眼睛,笑嘻嘻和身边人说话,眼下的工作是她看来最迫切的事情。
这两年,景甜可谓高产。在《长城》剧组待了整整12个月之后,回来立刻又去台湾拍了《青禾男高》,杀青最后一天,景甜拍摄了整整24个小时,结束的时候“走路都有点飘了”。早上7点回到宾馆,她又赶紧拿着行李飞到北京,换了行李之后马上再飞去横店,“一天休息时间都没有”,在横店拍电视剧《大唐荣耀》,一待又是五个半月。
她已经五年没有在家过过年,五年没有和父母一起过生日了,拍《班淑传奇》的时候,大年三十收工,大年初一她就躺在床上发了一天烧。“我觉得没有很爽,我也没有觉得不爽,”景甜很坚定,“这是我要做的,也应该做的工作。”
演戏是景甜要做的事情,对她来说,这也是眼下最重要、最热爱的事。她喜欢的演员是凯特·布兰切特,她在伍迪·艾伦的电影《蓝色茉莉》里的表演,让景甜着迷,“那种表演让你觉得你的眼睛就离不开那个银幕,舍不得不去看她”,景甜说,那是她羡慕的状态。
景甜的演技,曾经是集中讨论的一个争议点。对于景甜来说,在演了那么多年戏之后,她有清晰的自我认知,她并不无知,也不盲目自信,坚持与审视并存。在豆瓣上,有人说:“一星是对景甜的鼓励,难得还在坚持演戏这条路。”景甜回应:“终于有人看到我的努力和坚持了,还给我一星已经很不错了。”
演员柴碧云是和景甜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在电影学院又是同学。在柴碧云的记忆里,刚上大一时,很多同学都对电影还是蒙的状态,谈不上演多热爱,但那时候的景甜就已经处于疯狂看电影的状态了,“她不是说要当明星,她不是这样的,她是真的一直都是很喜欢表演。”柴碧云说。
景甜
和景甜一起工作的张晶菁觉得景甜是个戏痴,坐飞机的时候,大家都在睡觉,景甜大部分时候是在看剧本。平常她会随身带一个笔袋,里面有各种颜色的笔,她会把自己不同的想法用不同颜色的笔标记在剧本上。
张晶菁说,景甜每天拍完戏回到酒店的第一件事,不是卸妆,而是先把第二天的剧本过一遍,一定要把明天拍的东西都确认好。在那完成之后,她又会开始回忆今天拍戏时的状态和情绪。在拍《大唐荣耀》的时候,好几次景甜收工回到房间都会再继续大哭一场,“那个戏还压在心里”。
拍戏间隙,景甜通常的休息就是宅在酒店房间里看剧。有一次拍戏,剧组中间休息了一段时间,景甜就14天都没有出过酒店,每天都规律地吃饭、健身、看剧。生活里最爽的事情,莫过于洗完澡可以吃个西瓜,再继续看剧。她喜欢《国土安全》,也看《铁娘子》《黛安娜王妃》,试图去理解不同的人生,她知道自己的弱点在于阅历不够,难以理解各种人生。
她一遍遍反复看自己的作品,仔细分析自己在某场戏演得如何,有些时刻,当她都觉得剧中那个角色不是景甜的时候,她就会感到巨大的成就和满足,“那一刻我自己的心扉是完全打开的”,这就是她坚持的原因:演戏带给她的极大快乐。
在景甜眼里,演戏像两件事,一个是“爬山”,“其实你在一步一步往上走,你就给自己一个积淀,你走得越高了,你看到的风景和视野会越开阔”;另一个是“解锁”,“你越往前走,越深入地去研究,你碰到的剧本越多,表演经验越多,你又解开了一个锁,这场戏我应该这样演,我应该这样塑造一个人物,也是一个解锁的过程。”
这绝对是景甜切身的深刻体验,张艺谋在《长城》里教给她的东西,她发现自己在拍《大唐荣耀》时用上了,演戏时的进步和惊喜瞬间发生。
景甜当然也知道演员需要“敏感”和“脆弱”。詹妮弗·劳伦斯在《乌云背后的幸福线》里的表现让她印象深刻,整个电影很打动她,她也在等待这样一个时刻,等待下一个能够打动她的角色,激起她强烈的欲望和好奇心,她可以用自己最大的热情和激情去演绎。她渴望自己那个“脆弱”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