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轩
2013年的时候,安以轩曾经出现在我们的栏目里。那时候的她跟现在差不多,情绪丰富,跟我们一起分享了很多她藏在心底的故事。听者管中窥豹,从中拾取了不少这个女人在青春期里的记忆碎片。留给我印象最深刻的事是她说在拍摄前尝试了人生的第一次跳伞,这让我开始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人,她略显得纤弱的身材的确和跳伞这项让男人都望而却步的极限有点不搭。“状态不好的时候才去做可以刺激到自己的事情。真的太不开心了,就豁出去跳了一次”。几年后,我把当年她说起的这些话重复给她的时候,安以轩很平静地笑了:“一切终归会变得美好的。”
去年的安以轩接拍了一部叫《御姐归来》的电视剧,这是一部讲述富裕之家长大的千金小姐在事业与打拼的剧。天真、执着,懵懂抗争直至顿悟回归,这条曲折的成长线路和担任女一号的安以轩有点个性重叠。“女人总是在经历过不愉快后才开始成长,不然那些遭遇就是多余的。经历过之后才会发现,原来这个世界还是像小时候我们想象得一样美好。大家可能觉得剧情刚好是我本人经历过的,这对演员是个开心事。但我其实是经历了一个跟角色一起挣扎和成长的神奇过程。我也不会知道未来还有什么变化,真诚地把眼前的幸福过好再说。”
安以轩从不恨嫁,如今无名指已经戴上婚戒的她依旧觉得结婚这事不需要很急:“圈里面有多少黄金剩女啊,现在很多女孩嫁人越来越晚了,是眼界开阔和角色多元化让女人有不愁嫁的。一个人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嫁人就变得难了,不再像以前,开心了谈场恋爱,什么都不想。现在不是那个到了30岁就要结婚,到了35岁就要生小孩的时代,女人也不需要依附……我呢,一直在等一个合适自己的人。”被催婚的时候,安以轩常常这样告诉身边的人:“你们都不要替我着急,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老天自有他的安排,无论之前遇到的人是好是坏。”
“我不是个企图心很强的人。读书的时候,填志愿对我来说是个难事儿。哪个小孩知道以后自己会做什么样的人?别的同学都很有理想,有想做教师,想做医生。我那时候就想,好像空姐可以飞来飞去,我正好想到处去看看,也在家里面关得太久了,正好发愁没有合适独自出远门的借口,就填报空姐吧。”
真到了把空姐写在志愿表格里面的那一刻,父亲不理解她:“为什么决定做个空姐呢?不如做个主播也挺好的,每天可以播新闻,适合你。”父亲当时是随口一说,后来竟然真的有机缘巧合,找安以轩演女主播的角色。
我问她,有没有后悔自己没实现空姐梦。安以轩摇摇头:“这都是命运的安排。走到头了,拐弯呗,跌倒了,就爬起来。就像有人问我:你向往的婚姻是什么样子,期待的婚礼是什么样子,我直接说:没有啊,安排给我的就是最好的。”
安以轩
安以轩说,自己是个坚定认真做事就会有好结果的人。“就像做演员,最开始我就是想试试看,有观众喜欢,我就开心。人家问我要继续做吗,我说我很愿意,虽然它有很多常人不懂的辛苦和累,可我自己会做个选择,这份职业带给我的开心足够盖过难过。”
婚后,安以轩和丈夫讨论了要不要继续做演员这件事,“他当然是希望我可以安心在家就好,怕我辛苦。我说一直以来,演戏都不是我要拿来赚钱的工作,除非有天市场不再接受我,可是在目前,观众还是爱看我演的戏。我也还有力气,索性就继续这样下去,也许某一天,我真的可以停下来。”
小时候的安以轩是个被父亲当作男孩子养大的女孩。“父母离异,我从小跟着爸爸,我爸是那种很大男子主义、很man的爷们儿,从不会跟我表达爱和想念。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我一定就不是个说话很嗲、什么都不会做的那种小女孩儿,长大一点以后,我也更像大家庭里的家长。”在安以轩的弟和妹们的眼里面,这个姐姐其实有爸妈一样的威严。
这样的姐姐角色直到安以轩遇到了自己的丈夫陈荣炼。“我和一个在香港的朋友聊起我先生,他说我先生是把老虎养成了猫。之前的我是个照顾周围所有人的角色,现在反过来了,我什么都可以不用做,一瞬间我就发现,自己身上还是藏着小女生的那一面,只是这么多年没机会拿出来给大家看而已。”
安以轩说,她跟丈夫是在她第二次跳伞前相识的。“那是他第一次跳伞,我的第二次跳伞,他等于莫名其妙地被我拉着一起选择飞翔。那次去跳伞的时候,我正在经历好朋友安钧璨的离去,跳下去的一瞬间,我突然想起来,想对弟弟说的很多话他都已经听不到。真的感激我先生,让我在最痛苦的时候身边有了可以陪我继续走过人生下半程的男人。”
“我要感谢上天给我的一切眷顾,括以前遭遇到那些波折。曾经觉得很痛苦,眼泪都哭干了,可换个角度再想想,那其实是这个世界在打破我以前固守的天真无邪和自以为是。”男人很爱一个女人的时候,会觉得她很傻很笨。“我老公说我笨说我傻,他比我懂得多,比我聪明,比我成熟,什么都会。”一个已经捕获了幸福给自己的女人,又怎么会傻和笨呢?
安以轩
进入这个行业多年,安以轩一直保持着一种特有的独立存在,跟大多数艺人有点儿不同。“我不是个擅长讨好各种关系的人,我不太善于主动,除非是哥们儿兄弟。我是个很喜欢交朋友的人,男性朋友不少,但我又有点儿矛盾,你不来找我我就绝不会主动找你。比如说,我的朋友打电话给我说,我来台北了,我说ok,只要我在就一定把你照顾得很好。可我知道你谈恋爱了,我一定会把你撇得很远。没别的原因,我不想让别人多想。”
关于未来的生活和事业,安以轩有自己的打算。“人不可能爱情事业两得意。成立家庭了,怎么还可以三四个月把自己扔进一个剧组里不出来呢?想要兼顾,自然就会有取舍。也许在一个90分要拍半年的戏和一个60分只拍三个月的戏里面,我就要选后面的一个了。我是天秤座的人,什么事情都会把它先放到秤盘上做个平衡。”
安以轩身边的人评价她是一水,摆在那里,一眼看透,不用猜。
在丈夫陈荣炼的朋友圈里,安以轩还被叫作林月如。“他们对我先生说,你居然真的把林月如娶回家了。第一次听到他们叫我林月如觉得还挺神奇的,这会让我觉得自己演戏还可以,起码让大家因为一个当年演过的人物记住了我。有些演员演过了很多戏,可是别人始终记不住他们做了什么,知道的只是那些奇奇怪怪的新闻,我觉得很幸运,起码自己不属于那一部分。”
演戏是安以轩实现另一种人生的方式。“像我在《下一站幸福》里面演过一个单亲妈妈,在《独孤天下》里面我演了一个女皇,实际上这些角色我没有经历过。可是那些有意思的根本就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在戏里面经历过之后,会觉得有一部分成为你人生中的记忆,当之后再遇到类似情节的时候,就会真的派上用场……”有时候,这个女人弄不清剧里的自己和现实中的自己,她的每一个角色都是她自己,又或者,都不是。